不见海棠开·昔年【魔道乙女】
#私设众多预警
#涉及魔道人物较少预警
#幼年线
九州大陆上有不少大的地界，南有云梦、姑苏，北有清河、云萍，而大陆腹地则是兰陵、岐山。除去四大仙门外还有不少居于边陲之地的小城，临海便有座小城，地界不过兰陵的三分之一，但四季如春风景秀丽，无人偷盗也无人落魄，这样一方桃花源名为——羸州。
羸州城·叶府
“小姐！”
“小姐您跑哪儿去了！”
当满院子的仆人都在抓破脑袋找人，他们口中的小姐此时正蹲在后院的草丛里，正直晚春，枝条茂盛愣是没人发现。丛中的小孩儿木着一张脸不说话，呆望着外面忙碌的情景，眼中满是陌生的神色。
“阿黎在这里作甚？”
一双温柔的玉手将小孩从草丛里抱起来，丝毫不介意她身上沾染的泥土，女人看着不过三十，眉眼间满是浓浓的笑意，一手托着小孩，一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。
“娘做了南瓜羹，阿黎想吃吗？”
小孩冷淡的神色这才稍稍缓和，黑色的眸子微微亮起，主动挽住妇人的脖颈，声音又细又软：“嗯。”
小姐找到了，全府的仆人都松了一口气，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，第一次发现小姐不见了，叶夫人吓的脸色苍白，连头发乱了都不知道，满院子的找人。直到后来发现小姐只是喜欢呆在某个角落里发呆之后，才稍稍放下心。
小部分人在传叶氏大小姐叶棠黎似乎脑子有问题，每天都一副呆呆傻傻的表情，完全没有别家孩子的天真活泼。反倒是叶家老太爷甩着拐杖咋咋呼呼的怒骂那些嚼舌根的人，不停的大呼“自家小孙女可聪明了。”
被叶夫人抱回卧房顺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，原本木讷的小孩侧头看着身旁的女人，轻轻唤了声
“娘。”
舀南瓜羹的手顿了顿，叶夫人脸上依旧带着柔柔的笑容
“怎么了？”
小孩抿着唇，眸底满是复杂的神色。
但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。
她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，前世的她生活在高楼大厦的现代都市，因为有个道士出身的爷爷，从小也跟着学了不少符箓术法，虽说直到死也没用过。但她清楚记得自己死在一场车祸中，脑袋被车轮碾的粉碎，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。谁知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又有了新的生命，一个才出生的，新的，生命。
大脑一片空白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应对这个新的世界，那些只在爷爷嘴里听过的术法，在这里一一成真。浑浑噩噩的渡过婴儿时期，到如今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，若不是叶夫人一直无条件的包容，叶家大小姐是个傻子应该会传的人尽皆知。
叶家人对她很好，或许她可以稍微打开一下心口的木门，尝试着接受。
眼前的女人眼神始终很温柔，嘴角的笑容像茉莉花一样清淡，似是不在意她的沉默，默默等着她说下去。
小孩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，深吸一口气，语气软糯的说
“娘，我想吃莲子羹。”
女人闻言愣了愣，这是两年来女儿第一次提出自己的需求，眼角微微泛红，抬手轻轻抚摸着她圆圆的肉脸，轻轻应道
“好。”
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，小孩自言自语般低语
“从现在开始，我就是叶棠黎。”
两道院墙外的小院子里，长胡须的老人坐在摇椅上，似是知道了什么，欣慰的勾起嘴角。
春光逝去，迎来一年立冬。
“叶氏剑法共十六招，前四招为守，后十招为招架，最后两招即为杀招。”
“不可拼命，不可恋战，不可阴损，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用杀招。”
“万事以自保为主。”
叶霄端着茶怀里抱着暖壶，坐在摇椅上时不时向场中的人提点一句动作。那人挥完一百次剑，立马丢了木剑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原本是冬日的天气她却热的满头是汗
“爷爷，我好累啊，我怎么记得咱们家不是以剑术为精啊？”
叶霄哼了一声，把茶杯搁在桌上
“咱们叶家先祖懂得可多了，你八代祖师以符箓为精，十六代祖师以阵法最为出色，这剑法嘛......便是你二十四代祖师所创，由你爹加以改进，你还不好好学着点。”
撇撇嘴，叶棠黎利索的站起来拍怕屁股上的灰一溜烟窜到梧桐树下，灌了一大杯茶水，咬着松软的糕点，转转眼珠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
“那......一代祖师以什么闻名的呢?”
老人瞥了眼小孩，察觉到她眼里满满的好奇，一手摸了摸胡须
“一代祖师受仙师赐福，通晓八卦推演之术，正是有一代祖师在，才能佑我叶氏一脉薪火不断，传承至今。”
“八卦推演？”
听到这么个词，叶棠黎更好奇了，毕竟前世的她也从爷爷哪儿学了些皮毛，多是些算卦的江湖术法。叶老太爷吹开茶水上的浮沫，摇头晃脑的说
“据说一代师祖的推演之术能预测吉凶，推演未来，甚至能改天换命。”
叶棠黎惊得嘴巴都快闭不上了，想都没想的吐出一句
“前日我听东街那个装瞎道士也这么说的！”
“他还说只要一两银子就能帮我改成长生不老的命格！”
‘啪’——
捂着受到暴栗的额头，叶棠黎疼的龇牙咧嘴，心说这人怎么动不动就下手打人。
收回手，叶霄高傲的朝院中的木剑抬抬下巴
“去，再挥一百下。”
耷拉着耳朵，叶棠黎只得揉揉发红的额头蔫蔫的回到雪地里接着练剑。又练了大半个时辰，院里来了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，原本在挥剑的小孩儿一见到他立马扔了剑撒腿跑过去，跳上去搂住他的脖子：
“卫风叔叔！！”
卫风配合的弯了弯腰让小孩跳的更容易些，抱着小孩朝树下的老人点点头
“叶老太爷。”
叶霄敷衍的应了声便是知道了，转而闭上眼睛假寐。
抱着卫风的脖子，叶棠黎双眼发亮
“这次爹回来了吗？！”
男人笑笑，点头默认。
见状小孩立马挥着手兴奋的说
“快快快！卫叔叔快带我去找爹！！！”
被当作走路工具的卫风自是抱着小孩走到大堂，堂中站着名衣着不凡的男人，面貌冷峻，一双冰冷的丹凤眼落到叶棠黎脸上忽地柔和下来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。快步上前从卫风手里接过小孩，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她的圆脸，嗓音低沉好听
“阿黎有没有想爹啊？”
一手推开男人的俊脸，叶棠黎没有回答，反而是笑眯眯的说
“暖石呢？”
叶疏闻脸色一僵，把脑袋埋在小孩的脖间
“吾女叛逆伤透我心。”
“.......”
翻了个白眼，叶棠黎明知自家爹爹在装也还是装模做样的拍拍他的后脑勺，应道
“嗯嗯嗯，想想想。”
“所以暖石呢？”
打闹一番，叶疏闻招呼卫风把东西拿进来，叶棠黎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那个盒子，迫不及待的打开来就看到满满一盒莹白的暖石，顿时笑的眼睛都没了，转头朝叶疏闻脸上吧唧亲了口，然后从盒子里随便拿了一块在手中把玩。
暖石不愧是暖石，入手质感细腻，隐隐发热，若是冬天随身带着这么个玩意儿别提多舒服了。可惜这东西只产自中原腹地，临海这边没有这种矿脉，不然也不至于等了这么久才拿到。
收好暖石，叶棠黎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
“这次回来，爹要去看看娘吗?”
男人神色微暗，像是瞬间老了十岁，眸底缠绕着深邃的悲伤，叶棠黎伸手拉住他的大手，脸上露出个甜甜的笑容
“没关系的，我和爹一起去看娘。”
叶夫人死于半年前的秋天，没有任何的征兆，没有人敢相信这么个温柔善良，宛如茉莉花的人就悄悄陨落在卧房之中。而叶疏闻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，在叶夫人故去的第二天就回到了羸州，亲自处理了叶夫人入葬的全部流程，而叶棠黎那时才刚刚决定接受叶家人不久，听到这事在堂上直接哭晕了过去，醒过来时在叶疏闻的怀里，他抱着她走在入葬队的最前面，灰白的天空飘洒着橙黄的纸钱。叶棠黎看着男人消瘦的下巴，默默抬手抱住他的脸，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，软绵绵的说
“爹，我还在呢。”
男人半闭着眼睛，沉沉的应了，一手轻拍着小孩的后背，没再说什么。
从那天过后，叶棠黎每天都在认真的练剑，看书，不再像过去那般混日子。叶夫人的死给了她很大的刺激，心中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慌张，她不想在以后没能力保护叶家。
思绪回归，叶夫人的墓同半年前没什么变化，叶棠黎将手中的一株茉莉轻轻放在墓前，转身站在叶疏闻身旁，小手拉着他的指尖，没有说话。
替叶夫人扫完墓，叶疏闻召集叶家人开了次大会。
“明日我回岐山，阿黎同我一起去。”
一直照顾叶棠黎的春和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相信，结结巴巴的说
“可...可是小姐还...还小啊......”
倒是叶棠黎有些摸不清堂中突然凝固的气氛是因为什么，去岐山就去呗，长这么大她还没去过呢。坐在上首的叶霄捏紧拐杖，半晌才点点头，不再多说什么，拍拍她的脑袋就离开了。
“所有叶氏族人听令，从今日起，叶家只有长子叶素尘，莫要在外面说错。”
“！！！”
一脸呆愣的叶棠黎这倒是没想到，怎么一下子自己的性别就变了。只是叶疏闻似是不想多说什么，避开她的视线直接离开了大堂。
临走那天几乎所有她见过的叶家人都到城门口来送她，那种仗势就像是她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。叶棠黎只好努力挤出灿烂的笑脸向众人招手，大声呼喊着
“等我回来鸭！春和我要吃你做的南瓜羹！”
上了马车，叶棠黎满心都是要出远门的兴奋，抱着叶疏闻的手嘀嘀咕咕的问问题，反倒是叶疏闻神色并不太好，似是想了很久才开口
“阿黎，爹想告诉你一件事。”
“羸州叶氏是岐山温氏的客卿你可知？”
嚼着栗子糕，叶棠黎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
“嗯嗯，听爷爷提过。”
“除此之外，还有一纸契约，是叶氏先祖同仙门世家签订的。”
“叶家直系子女必须在懂事后在各世家暂住，并且在成年后只能待在岐山，若非特殊情况，不可回到羸州。”
“共契的世家中，无论哪个世家有需求，都不可拒绝。”
皱起细眉，叶棠黎有些不理解先祖为何要签订这一不平等的契约，而叶疏闻对她的疑惑只是轻轻一笑，眉宇间藏着散不去的郁色
“这是叶家的命数，也是羸州能安稳至今的保障。”
嘴里的糕点顿时没了滋味，往日种种似乎都有了解释，怪不得叶疏闻几乎不怎么回羸州，若她真的只是一个三岁孩童，那她大概不会对叶疏闻有任何印象。看似自由自在的叶家，脚上却被一纸契约拷上了最坚固的枷锁。
而她也将会在未来背上这一枷锁，被迫留在岐山，这样的未来她怎么可能会接受，什么命数全都是骗人的玩意儿，她绝对不会为了那张见都没见过的纸认命。
小孩久久不语，男人以为她是害怕了，伸手轻轻抱住她瘦小的身子，唇瓣吻在发顶，一手拍着后背半哄着说
“阿黎不怕，爹会保护你的。”
“女儿之躯太过危险，到了岐山你就是叶家长子叶素尘，明白了吗？”
渐渐回过神来的叶棠黎嗅到叶疏闻怀里淡淡的艾草香，不知不觉放松下来，回抱住他的腰，小脸埋在他的胸口眸子却在黑暗中亮的惊人，许久之后才闷闷的应了
“儿子......明白。”
男人收紧手臂，目光落在窗帘外的天空，万里无云的空中掠过一道白色的影子，搅动眼中平静无波的池水，他缓缓合上眼皮。
驾车的卫风侧头看着车中温暖的父女之情，忍不住叹息一声。
木制车轮飞速划过泥地，溅起层层黄沙，羸州离岐山并不算近，驾马车须数十日，为了赶路中途还是选择御剑赶回去，穿过高险的峡谷便能看到一条红黑色的的山脉，其中最高的那座山便是岐山温家的驻地。
一进温家叶疏闻就不见了踪影，只留下卫风带着叶素尘去住所稍作休息。刚进院子没多久卫风也被人叫走了，深感无聊的叶素尘悄咪咪的溜出了院子在府里四处溜达。
“喂，你是谁？”
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叶素尘一大跳，警惕的转头一看，原是个男孩儿，一身黑红的衣服，衣摆上还绣着红色的火焰，衣料看着不凡不似普通人家的孩子，在叶素尘打量的时候，温晁也在观察他，思索这人面孔看着很陌生，没在府里见过，应是外面的人。
温晁端着架子大步向前走了几步，仗着身高略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询问
“你是聋子吗。”
这么个骄纵的态度十有八九是温家的某个少爷，叶素尘心下翻了个白眼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，懒洋洋的回答
“羸州叶家长子，叶素尘。”
谁知温晁听了顿时勾起一抹笑来，只是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嘲讽
“我当是谁呢，原来是条小狗啊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面色一冷，叶素尘双眸淬着寒光。
温晁瞧他这样笑的更开心了，语气欢快的不行
“怎么？你们叶家不就是我家养的狗吗？叫你一声小狗有什么问题？”
“还是说你更喜欢听我叫你杂种？”
“你......!”
话还没说完，叶素尘便被人一把抱起来，转头对上叶疏闻的眼睛只好生生压下快脱口而出的话，心下一转，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说话。看到突然出现的男人，温晁脸色有些难看，刚才敢这么猖狂的说话就是仗着那小子只有一个人，现在这个男人还是很得父亲看重，不能得罪。稍稍想了一下，温晁就收敛了刚才傲慢的表情，随意的做了一揖
“见过叶宗主。”
“我在这温府少有碰见年龄差不多的人，刚才一见到叶公子，就聊了几句，叶宗主不会为了幼儿的话较真吧？”
男人依然没有什么表情，只是淡淡的说
“尘儿第一次来岐山，若是有缺礼数的地方，还望二少爷海涵。”
听他这么说，温晁又重新挂上笑容，装作大度的模样刚要开口就被男人打断了
“不过，尘儿将来也会为温家做事，二少爷还是要保持该有的气度才是，不要失了身份。”
最后两字男人咬的很重，温晁原本转好的脸色瞬间转黑，似是明白其中的意思，哼了一声，气势汹汹的摔袖离开。
直到男孩的身影彻底消失，叶素尘才缓缓抬起了头，小肉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愤恨，反而带着一丝担忧，贴着叶疏闻的脸颊缓缓道
“爹，你在岐山这些年，都是这么过来的吗？”
光是一个年幼的二少爷便如此轻看，若是那温宗主又会是何种态度。
听出小孩话里的难过，叶疏闻安抚的顺着他的头发：
“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，温宗主对叶家有需求，不会过于苛待，这温二少爷自小就是个骄纵的性子，若是下一次遇见他不要同他对峙，普通的言语听听便是，若是被欺负了......”
男人嗓音一沉，平稳的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寒意
“尽管打回去，爹替你善后。”
听他这么说，原本鼻酸的叶素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，这爹面上让他不要招惹事端，结果还是在说让他放手去做反正有他处理。不过笑归笑，却也不会真的去报复什么，叶家在温家的处境比他想象还要复杂，如今他只是个小孩子，什么也做不了，什么也帮不上。
抱着小孩回了自己的厢房，叶疏闻这才说起了正事。
“过几日卫风会带你去暂住的世家，每年春节我会争取接你回羸州过年，温宗主并不同意让卫风陪同，所以一个人在外面要切记保护好自己明白了吗？”
“不要管麻烦的事，也不要去危险的地方。”
“有温家做靠山，他们应当不会为难你。”
明白叶疏闻的担心，叶素尘只是握紧了他的手，咧着嘴笑的又甜又软
“我可聪明了，爹你就放心吧！”
到了临走那天，令叶素尘没想到的事叶霄居然来了。特意换了家袍的老人看着完全没了平日的懒散，一双眼睛精明的似青年人一般，老人拉着叶素尘肉肉的小手，乐呵呵的说
“这次爷爷送尘儿过去，尘儿开心吗？”
“开心~”
得到肯定的回答叶霄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来，偏头同叶疏闻交换了个眼神，点点头带着叶素尘和卫风一起上路了。直到半路上叶素尘才想起来没问这一次是去哪里，老人摸着胡须朝他眨了下眼，气定神闲的说
“姑苏，云深不知处。”
“！！！”
瞪大了眼睛，叶素尘完全不敢相信是这个地方。怪不得之前听到岐山会觉得有些耳熟，只是常年住在羸州渐渐忘了这么回事，如今想来，岐山温氏，姑苏蓝氏都是前世一本小说里的，虽没看过却也知晓大概的剧情。那个温二少爷便是温晁，而温宗主是温若寒，整个温家都会在不久的将来毁在魏无羡手中，到那时，叶家又该怎么办？！
一想到未来叶家有可能发生的事，叶素尘就觉得浑身发冷。
叶霄见小孩脸色发白，安抚的捏捏他的腮帮子，目光和蔼
“放心，在哪儿爷爷有个熟人。”
“......谁？”
“蓝启仁。”
纵然如此，叶素尘始终觉得心口很闷，在去云深的路上想了很多东西，想到最后都没个头绪，只好暂时压下那种不安的感觉，等待着未知的前路。
冬日的雪缓缓下落，落在江南水乡的低矮屋檐上，掩去灰黑的瓦片。
雪才开始下，尚未铺满整座小城。
#算是预告了下一章的地点(´ｰ∀ｰ`)
#幼年和正剧双线更新，但幼年线不会很多
#幼年线埋了很多正剧里会出现的小东西（•ч•）
#最近冠状病毒事件有些严峻，小天使们要注意安全鸭，戴口罩，勤洗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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